坐车经过五丈原的时候,已经感觉瑟瑟秋风,一种英雄迟暮壮志难酬的感觉油然而生。
五丈原这个地方,名气很大,可每个人提到这个名字,都会不自觉地压低声音,收起笑容,仿佛怕会惊扰到什么。这里是一个传奇人生的终结,是一个史诗故事的悲壮结尾。
苏轼在五丈原有诗云:“往事逐云散,故山依渭斜。客来空吊古,清泪落悲笳。”
对于每一个有着三国情节,尤其是蜀汉情节的人而言,这里都是一个伤心之处。
就好像每一个产业地产心目中,也都有一个无法绕去的伤心地。就是有那么几座城市,英雄折戟沉沙,好汉铩羽而归,令产业地产豪杰竞折腰,乃至提及已为之色变气沮。
天津
不只是产业地产,整个天津的城市和产业都是一种尴尬的存在。面向北京,还是面向大海,一直都是回响在天津人耳边的莎士比亚之问。天津对北京既爱又恨,且羡且妒的那种感觉,令人印象深刻,多少年来所谓的京津一体化,反而让二者越发渐行渐远,从而双双沦为输家。
有人说,没有去过天津做过产业地产的企业,就不会体会到那是一种多么痛的领悟。
那是一种在低端生产和高端服务之间凭空撕扯的痛感,一种在政府和市场之间翻来覆去的纠缠,一种在理想和现实之间高低起伏的晕眩,一种在容量和结构之间徘徊拉锯的辛酸。
天津喜欢大型外企和国企,喜欢大型制造和顶端金融,喜欢与北京拍案叫板,滨海新区的气吞万里如虎,北方金融中心的谁敢横刀立马,于家堡响螺湾巍峨耸峙的群楼,让人振奋,更让人迷离。这是一个一场纠结的市场,你很容易被误导和引诱,做出一个激动人心,却追悔莫及的定位规划来。
时至今日,能够在天津市场做出骄人业绩的品牌产业地产商,不是很少,而是零。有看中天津漂亮的数字冲进去的,有希望以天津作为跳板进入北京市场的,有被政府许以难以决绝的条件留下的,但他们往往面临相似的伤心收场,他们往往会忿忿地说,这是一座容易让人犯错的城市!
而天津自己也始终没有为中国产业地产行业贡献出表现卓著的龙头企业,就这一点而言,旁边的廊坊显然更有得意洋洋的发言权。天津本土的国企海泰发展和民企鑫茂集团,都是上个世纪就介入产业地产的老前辈,但是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前者蜗居一隅不敢越雷池半步,后者则光环黯淡艰难求生,成为天津本土产业地产尴尬的集中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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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讲述天津产业地产的纠结,并不是为批评为批评,天津的问题当然不在于一两届政府,也不在于一两家企业,而是整个发展路径、理念心态和历史包袱遗留的综合性问题。其实天津发展产业地产的关键不在于大企业、大指标,而应该放下心理包袱,更接地气,更关注民营企业、中小企业的集群式发展,发展一些小而精具有自身特色的产业园区,彻底改变在北京和大海之间拉锯的纠结,培育属于天津自己的经济成长土壤,形成内生式的产业生态圈,方为长久之道。
沈阳
东北三省城市群的带头大哥,听起来多么豪气万丈的名衔,然而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整个东北经济的陨落与结构的失衡,在沈阳的身上集中投射了出来。
曾经有一家产业地产商,把它的第一个对外输出项目放在了沈阳,彼时,东北亚高端产业辐射核的光环令人炫目咋舌。政府曾经承诺在这个区域内不会再规划类似的高端项目,但很快这家企业发现,周边相似度极高的项目雨后春笋般生长了起来。于是,这个项目最终沦为了一个巨大的败笔和笑柄。
如果说这只是一个偶然个案的话,沈阳在产业地产市场方面也的确存在很多的典型问题。
多年来,沈阳的产业经济在整个东北下行趋势的覆巢之下,很难独善其身成为完卵;产业结构的失衡,国企尾大不掉,以及城市之间产业协调的问题迟迟难以解决;更糟糕的是,各区域之间的发展各自为政,缺乏统筹,对于发展重心的定位几经更改,重复建设,互相拆台的情况屡有发生。
近年来,沈阳更是过分激进地鼓励楼宇经济爆发,导致整个城市成为地产存货去化不利的重灾区。然而,作为进军东北三省必须首先布下的战略据点,产业地产商们又不得不选择这里,但大多数定位于总部、独栋、写字楼等。一时间,僧多肉少,供给的集中爆发,尤其令星罗棋布的产业园区步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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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本身有着非常雄厚的传统产业基础,也有自己的完整产业链条和路径,但是长久以来却没有理性正视自己的优势,而盲目求诸于楼宇经济和对外引进,无异于家有珍宝却弃之敝履。如果能够更坚定地依托于传统产业的升级改造与转型,包括已经很有市场与技术基础的住宅产业化,产业地产的承载作用和提升作用会体现得更加明显,也更容易形成长效机制。
青岛
这是一个令人热血沸腾,又有一点忐忑不安的纠结城市。要问到底有疯狂?你所知道的几乎所有品牌产业园区开发商,都涌入了这座蓝色之城。
产业地产在这座城市的井喷与泡沫已经显而易见,短期内小范围的集中供给,让人无法不怀疑,这里很可能会成为多年后很多产业地产商不愿回忆的伤心地。
重灾区青岛城阳区仅总部基地、招商、首创、万科、天安数码城这“五朵金花”的建设总面积就高达780万平方米。另外,还有光谷联合、方兴地产、联东集团、北科建、清控科创等群狼肆虐。对于产业地产而言,这是个恐怖得令人脊背发凉的数字。试问,5000家客户,青岛要从哪里招来?
目前,首创的产业地产项目已经基本宣告寿终正寝,总部基地和万科广告产业园也基本是在苟延残喘,方兴地产的项目到现在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团队风流云散;北科建和天安数码城也陷入苦战,只有光谷联合的项目还算中规中矩;华夏曾经和城阳区签过一个框架式协议,但迟迟不敢有动作。
青岛企业群体是典型的“山东式哑铃型结构”,两头大,中间小,大型国企、外企有的是能力自建园区,小企业踮着脚也够不到这一片一片的总部独栋,所以说,很不幸,这些市场化园区最重要的客户恰恰就是稀缺的中型客户,僧多粥少,狭路相逢,厮杀之惨烈可想而知。
青岛产业的问题同样突出,政府规划的“十大产业”,看似选择余地多,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则是没有选择。全面进攻,等于全面平庸,“均衡意味着死亡”。
3年前,青岛领导班子喊出了“五年再造一个新青岛”这样令人瞠目结舌的口号,如今更是掀起了一场孵化器大跃进的运动。
惟愿望潮水退去,青岛产业地产的泳裤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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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目前实际上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从产业方面,青岛应该更加集中精力引入和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北科建和光谷联合能够在青岛站稳脚跟,除了本身产品品质外,还跟选择医药科技、软件信息这类符合青岛发展趋势的产业定位有很大关系),成为引领城市经济发展的主引擎;而从产品层面,青岛这种大量供给和重复建设的状况应该踩一个急刹车,以消化存量、改善供给结构为核心任务。如此双管齐下,才是解决产业地产泡沫的关键所在。
武汉
和上面三兄弟相比,这是一个比较另类的伤心地。
对于外地产业地产商而言,“武汉难,难于上青天。”
武汉九省通衢,产业发达,人才济济,地域辽阔,实在应该是产业地产商的必争之地。
然而至今,还没有几家知名的产业地产商能够趟得进武汉这池深水的,联东、天安数码城、华南城、北科建都非易与之辈,但于他们而言,武汉却是一个伤心之地,一个因为不得其门而入而备感伤痛自惭之地
这里是中国产业地产的圣城麦加,整个城市产业园区的发展就是一部教科书,因为发展时间早,当地政府多少有些见多识广,对于外埠产业地产商的那一套模式很难提得起兴趣。而且,由于本身产业密度比较大,产业布局也更为均衡,加之处于中部核心,信息四通八达,更是较少会对外界的产业地产模式有所垂涎。
不但如此,以光谷联合、东湖高新、卓尔发展为代表的武汉本地产业地产企业的生猛霸道和“九头鸟精神”更是有口皆碑,无论是江北豪放派还是江南婉约派,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有道是,胸有成竹不发懵,任你东南西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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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并不是说武汉就可以任性地闭关锁国,怡然地放任自流。武汉目前在城市复兴、城区更新与产业资源融合方面依然有很大的工作量要做,作为中部崛起的核心地带,仅仅靠本土产业地产的几套模式恐怕还远远不够。我们认为,武汉应该在产业地产方面继续发挥自己“首义”的创新冲劲和进取精神,兼收并蓄,吸取南北两派产业地产的精髓为我所用,在产业转移、产城融合、资源整合方面有更多的创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