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可以听到不少风险投资人在公开场合呼吁LP多放手。事实上,与西方经历长期发展时段、处于成熟期的LP运作模式相比,本土LP很难像国外同行一样做到“长期持有、不参与投资决策”,而他们对投资的介入,也就是行业内通常所说的“LP角色GP化”,不仅使一些GP们头疼,在很多时候也给被投资企业增加了负担。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本体LP们似乎也有自己的道理——“钱是我出的,为什么我不能说了算?”“有的GP只是‘70后’,比我的商业经验还少,为什么我不能给出自己的意见?”
在网络上,“LP” 也是另外一个名词“老婆”的缩写,因此,也有创投界人士开玩笑地称,“目前中国的GP都是‘妻管严’。”而在目前国内,也可以看到不少出资人与管理者最终由不和而走向劳燕分飞的事例。
可以说,中国的GP与LP正在相处磨合中学习和谐之道,而这不仅是现阶段中国商业环境中的必由之路,也对无数创业企业的走向起到重要作用。
LP“当家做主”
“你每年要收取一定比例的基金管理费,要是不能帮我赚钱怎么办?”“你把钱拿跑了怎么办?”“凭什么我的钱我不能做主?”这是一些风险投资人在募资时经常要遇到的来自民营企业家的问题。而这个时候,如果仅仅解释国际惯例就是LP出资之后不参与管理,通常很难令对方满意。
而这是否能一味地归罪于“土财主”们守财而不具备国际视野?恐怕也不能一概而论——西方的LP之所以可以做“甩手掌柜”,不插手基金的日常投资决策 ,是因为其背后有一整套法律体系的支撑与监管;此外,“信托”观念在西方已经有了几百 年的历史,与此相对应的商业文化、诚信道德理念都经历了时间的积淀与考验。而在中国,相关法律法规的不健全以及诚信商业文化尚待完善,都不得不使很多LP在掏钱的时候“多留一个心眼”。
此外,中国创投行业刚刚起步,还没有培养出大批合格的风险投资人,很多本土LP也会觉得一些“60后”、“70后”的 GP 资历尚浅,其所称的“GP专业化”程度很难令人信服,对企业的了解可能还不如白手打拼的自己,而在近两年金融遇冷、募资吃力的情况下,一些LP的强势话语地位也就顺理成章。
据了解,目前本土LP往往采用这样一些形式来参与经营与决策:或者是LP方人士在投资决策委员会中占一定比例,委员会实行投票制,开会变成“双边谈判”;或者LP 自己设立一个专家咨询委员会来监督GP的投资,如果专家咨询委员会反对,投资项目就可以被否决。
LP急功近利
而这种LP意志,往往也影响到基金最终的投资方向和投 资时间。在谈到为什么风险投资喜欢投Pre-IPO 企业,而投资原创、高科技初创型企业不多的时候,就有业内知名GP表示,“投资企业时间的长短往往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而是被LP的意志所左右,他们的资金很难容忍三五年以上的投资期。”
与西方被称为“OldMoney(老钱)”的家族基金、教育基金不同,一般风险投资基金投资回报周期在7-10年左右,而目前中国国内的民间资本很多都希望赚快钱,所以倾向于做“短平快”项目,GP在选择项目 的时候,也往往只选择本土LP看得懂的项目,而这种情况时间一长,更容易形成跟风与行业浮躁的氛围。
针对这种情况,业内人士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一种认为“LP大众化倾向有害”,大量私人的、做短线的资金在行业里,肯定不利于行业的健康发展,因此,应当设立相应的法规门槛,同时对其进行风险教育;但同时另一种看法则认为,政府还应该进一步放宽宏观政策,并完善相关的法律规范,吸引更多的民间资本进入创投行业。
其实,中国式LP的不成熟也未必都归因于民间资本,也有风险投资人深有体会地说,如果LP是国内大型国有机构,更可能出现领导一换就变卦的情况。
LP“很差钱”
除了相关部门完善法律法规外,LP与GP之间应建立科学的管理与激励机制,并逐步以时间的积淀培育起相互信任的基石。说来说去,很多事情还是与“钱不多”有关,因此,国内创投界也期待能有更多的长线基金入场。
在目前情况下,LP在中国主要可以分成三大类,一是社保基金,此外,未来保险、银行及企业资金均有可能成为重要LP集群;第二类是政府引导基金;还有一类就是富裕的长三角、珠三角地区的民营企业家把实业积累下来的财富向股权市场转移。
而国外的LP 则包括养老基金、国家主权财富基金、银行和金融服务机构、保险公司、资产管理公司、组合基金、捐赠基金、家族及富有个人等众多来源。因此,业内也在呼吁中国LP结构的多样化。有行业人士甚至给出这样一个数字,LP基金中的长线基金(比如社保、保险)比例达到50%以上,才可以视为是国内创投行业真正成熟的标志。